《水形物语》：人鱼和哑女的旷世绝恋！种族的跨越有悖人伦吗？
文/光梦说
编辑/光梦说
引 言
“一个哑女，一个被当成实验品的人鱼。”
“她可怜他每天被实验承受痛苦，他可怜她做着低微的工作受人欺凌。”
两个孤独的灵魂互相拯救，两个“失语者”彼此用真诚的心灵诉说着心中最真诚的爱恋。
01.《水形物语》：到底是“怪物”还是内心纯洁的“天使”
电影《水形物语》以其独特的美学视角和画面品质，讲述了一段哑女与鱼人之间跨越物种的爱情故事。导演吉尔莫·德尔·托罗凭借其奇思妙想的创造力，打造了一部色彩斑斓、触动心灵的童话。
影片中的几个主要角色无一例外都是在某种程度上孤独的存在，这些寂寞的灵魂互相扶持、相互吸引、相互拯救，彼此之间映射呼应，最终收获了美满的结局。影片巧妙地刻画了这些人物形象，其审美价值值得深入解读。
某天，研究所送来了一个大水槽，里面居然养着一只神秘的生物。研究人员想要从这个生物身上提取物质用于制造生物武器。艾莉莎发现这个生物是一只半人半鱼的两栖生物，她开始在偷偷的时刻给它带食物，播放音乐，甚至尝试用手语与它交流。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对这个神秘生物产生了强烈的吸引，而鱼人似乎也对她产生了情感。由于研究的失败，研究人员决定将鱼人处死。艾莉莎在朋友的帮助下设法将鱼人偷出，并躲避追捕。
艾莉莎中枪受伤，而鱼人则抱着她跳入水中。令人惊讶的是，水中的艾莉莎睁开了眼睛，仿佛能够在水下呼吸……虽然影片的故事框架并不算新颖，但其中的人物设置却富有匠心独运之处。
几位主要角色在某种层面上都是“孤独者”，这在20世纪60年代的美国社会背景下显得更加深刻。每个角色都似乎对应着当时社会的一些现实问题，呈现出一种社会群体的边缘化和被忽视。这种情感贯穿整个故事，让观众能够深刻感受到不同人物的内心世界和挣扎。
主人公艾莉莎是一个失语的女性，她外表平凡，经济拮据，担任着清洁工的工作，代表了被男性主导的社会所边缘化的最脆弱群体。她的工友泽尔达是黑人，生活在种族歧视盛行的年代，她的友情唯一的依靠是与哑巴的友谊。
吉尔斯是一名无法得到认同的同性恋画家，他在艺术创作中感受到压力，成为社会夹缝中的一员。博士罗伯特则是个生物学家，实际上是苏联间谍，他的身份使他处于孤立之中，不被信任。
而鱼人更是一种被视为“怪物”的存在，被剥夺了生命尊严，代表着异类和边缘人。哑女、黑人女性、同性恋者、间谍、水中生物，这些人物都在主流社会中受到排斥，却在影片中相互吸引、互相帮助、互相拯救，映照出各自的光芒。他们各自带着异样的魅力，深深地吸引着观众的情感。
02.孤独的天使—— 艾莉莎
女主角艾莉莎看似极度平凡，然而实际上蕴含着极大的魅力。她以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清洁工的身份过着乏味而规律的生活。外表平凡朴素，似乎与光鲜亮丽无缘，然而她仍然会在橱窗前驻足，欣赏着一双红色高跟鞋，这展现出她内心的渴望和对美的向往。
她的工作单调乏味，生活压抑，然而却能在清洁的过程中像孩子一样和拖把跳舞，透露出她天性中的活泼可爱。尽管外表柔弱，但她内心却兼具坚强和勇敢。她的孤独与寂寞隐藏在外表之下，但内心却蕴藏着强烈的渴望和热情，等待着一个能够完全唤醒她的人的出现。
艾莉莎是一个充满魅力的孤独天使，她的内心世界如此丰富多彩，只等待着一个特别的人的出现，来激发她所有的潜力和情感。她的形象展现出了内外之间的反差，正是这种反差使得她成为影片中一个令人难以忘怀的角色。
艾莉莎渴望与他人进行沟通和交往，她内心充满了好奇心，这正好解释了为何她与鱼人之间能够发展出如此浪漫的关系。影片一开始，当鱼人因受惊吓咬掉了理查德的两根手指，地面上殷红的鲜血令人震惊，然而这并没有减弱艾莉莎对鱼人的兴趣。
她从容不迫地弯腰捡起理查德手指的断节，这个细微的瞬间为她与鱼人之间的联系埋下了伏笔。她并没有被鱼人的外表和行为所吓倒，反而被他所吸引。这种细致入微的表现描绘了她敏锐的洞察力和对非凡事物的渴望。
影片名为《The Shape of Water》（《水的形状》）。我们可以从这样的角度来理解：爱情如同水，无形无影，虽然不可触摸，但它会环绕在爱人的周围，赋予他们无限的勇气和力量。在面对做出重要决定和解救鱼人的过程中，艾莉莎展现了非凡的机智和极强的心理素质。
当受到理查德的盘问时，她丝毫不显疲惫，反而泰然自若地应对。她能够在短短的几分钟内成功解救鱼人，而军方却难以想象这是一个柔弱的哑女所做到的。这些细节彰显了她的坚毅和聪明，以及对所爱之人的坚定决心。
影片的结尾呈现了一个戏剧性的画面：鱼人抱着中枪后奄奄一息的艾莉莎跳入水中。屏幕上展现了电影的海报画面：淡绿色的水中，艾莉莎与鱼人相拥而吻。
在另一方面，身亡的艾莉莎在水中缓缓睁开了眼睛，她脖子上的伤口变成了鱼鳃……这个神秘而引人遐想的结局与角色身份的契合使得整个故事呈现出更为完整和戏剧性的面貌，在故事背景与神话传说的错综交织之间，赋予了情节更多的深度和趣味。
03.“正义者联盟”—— 吉尔斯和泽尔达
老画家吉尔斯的个人生活阴暗无光，尽管是一位画家，但他的艺术梦想一直未能实现，尤其因为他的同性恋身份，更难以找到情感寄托。在这个孤独的现实中，他难以与他人建立真正的联系，找不到可以倾诉的人。
幸而有艾莉莎一直在他身边，关心他、照顾他，几乎成为他的家人。他曾对艾莉莎说过：“我找不到其他人聊天了，你是唯一一个能够倾听我倾诉的人。无论你想要做什么，只要你愿意，你就告诉我，我会尽力满足你的需要。”
由于当时社会风气相对保守，吉尔斯的感情被限制得很多，他默默地倾心于餐厅里的一名服务员。他渐渐意识到这名服务员背后隐藏着种族歧视，自己的感情也因此受到嘲讽和轻视。吉尔斯的生活宛如一潭死水，缺乏渴求，与艾莉莎相比，他外表刚毅但内心却少了一份斗争的火焰。
有一天，电视传来1963年伯明翰事件的报道，显示政府人员使用消防水龙头和警犬镇压黑人示威者。面对这种不公和镇压，吉尔斯已经感到心灰意冷，不愿再看到弱势群体的抗争被扼杀，甚至不愿听到这些声音。
在幻想被打破后，吉尔斯终于觉醒，他勇敢地站出来，帮助艾莉莎一起营救鱼人。这可能是他第一次采取反抗的行动，这一举动不仅改变了他个人，也让他成为整个故事的重要叙述者和推动者。
泽尔达是艾莉莎的亲密黑人朋友，她不仅在平日关心照顾艾莉莎，更在危机关头毫不犹豫地支持她的大胆计划——营救鱼人。面对险恶境地，泽尔达冒着生命危险帮助艾莉莎实现这个疯狂的计划。
而罗伯特博士虽然是情报人员，但在关键时刻他选择站在正义一边，暗中为她们提供协助和庇护，为营救行动的顺利展开提供了支持。
虽然艾莉莎身边的这些人看似各自孤独，似乎都带着某种“残缺”，然而他们内心都怀有正义感，拥有美好善良的灵魂。相反地，一些身处高位的人可能外表光鲜、富丽堂皇，但实际上内心却可能缺乏真正的价值观。
影片中的“正义联盟”不仅是因为艾莉莎的劝说，更是因为边缘群体的独特性格被唤醒，他们团结起来，发起了集体的反抗。他们共同喊出了“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我们还是什么都不是啊！”的呼声，这呐喊源自他们内心深处的渴望做出改变。
04.天使 的唤醒者—— 鱼人
在一次采访中，导演托罗回忆起自己六岁时观看的电影《黑湖妖谭》。在那部电影中，女主角在水中游泳，水下有一个半鱼人紧随其后。托罗当时希望这两个角色能够最终在一起，但电影的结局却是半鱼人被杀害，这对他年幼的心灵产生了深刻的冲击。
托罗的电影创作中出现了许多怪物形象，从《地狱男爵》到《潘神的迷宫》再到《鬼童院》。他喜欢通过电影中的怪物形象传达出一种与众不同的情感。尽管许多人看到怪物时会感到恐惧和厌恶，但在托罗的作品中，这些怪物反而被赋予了可信赖和善良的伙伴角色。
托罗是克苏鲁神话的狂热追随者，电影《水形物语》中的鱼人形象可能受到了克苏鲁神话中的名篇《印斯茅斯的阴影》的启发。在西方故事中，鱼人形象通常是女性，但在克苏鲁神话中，鱼人被称为“深潜者”，是男性形象。
电影中的女主角艾莉莎可能是深潜者与人类结合所生的孩子，关于她脖子上的伤痕电影并未详细交代，直到影片结尾也未作解释。这种处理方式为观众留下了广阔的想象空间，或许那个伤痕是艾莉莎的鳃，而鱼人通过某种方式帮助她成功转化为深潜者。
道格·琼斯在托罗的多部电影中饰演了怪物角色。观众可能会发现，这些怪物角色有时候甚至比人类更善良，更具有人性。例如，电影《地狱男爵》中的主人公地狱男爵虽然头上长着一对角，看起来很恐怖，但他在正义与邪恶之间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在影片中的男主人公——鱼人，与艾莉莎之间的情感交流充满了美妙的细节。艾莉莎为他播放音乐，有时甚至一起跳舞，每天都带着食物给他，而他则小心翼翼地接过食物，用敏感的方式欣赏音乐，努力学习艾莉莎的手语。
当鱼人被解救后，他暂时藏匿在艾莉莎的家中的浴缸里，通过夜晚的相处，他们之间的情感得到了更深层次的升华。尽管两个主人公都没有言语，但这并不影响最为重要的情感表达。这些场面并没有让观众感到无趣或拖沓，反而让观众能够在无声中投入其中，情感得到充分的沉浸、满足和升华。
鱼人不小心伤害了吉尔斯，而他像一个犯错的孩子一样向吉尔斯道歉，展现出他内心的善良。鱼人还试着学习如何与小猫相处，与吉尔斯互相摸头，这些场景逐渐改变了人们对他的看法，让他不再被视为异类。
电影《水形物语》深刻地探讨了人性的主题，揭示出许多所谓的“歧视”实际上只是对“异类”的恐惧。许多被视为“异类”的人，往往因为他们与众不同、未知、突出，就会受到排斥。
这种对“异类”的排斥源于人们的无知、无能、懦弱和卑鄙，而这些恐惧感会聚集在一起，转化为无端的指责、谩骂、歧视，甚至演变为迫害，这种现象在历史上如法西斯大屠杀犹太人等事件中可见一斑。
05.结 语
《水形物语》被认为是一部构思完整的奇幻电影，其在人物塑造方面表现出独具匠心的特点。影片中这群孤独的人相遇、相知，共同创造了一个引人深思的故事。
有人形容这是一个“边缘人聚集在一起，共同对抗黑暗世界”的情节，整个剧情在阴暗的氛围中逐步展开，而影片的色彩也从一开始的阴郁逐渐转向明亮，这样的转变让观众的情感也由紧张和压抑逐渐变为温暖和宽慰。
影片的结局呈现一种开放式，关于艾莉莎是死亡还是得到了新生的问题让观众产生了期待。观众更愿意相信后者，因为他们希望影片的童话般故事能够有着幸福的结局。
这正是优秀电影的魅力所在，影片中不现实的情节，如艾莉莎的伤口变成鱼鳃，被艺术的处理变成了一种真实。这部影片散发出令人难以忘怀的魅力，充满着深度的温暖、爱意和阳光。
只有那些像导演一样保持“童心未泯”的观众，才能真正理解绿色水面下所反映的温情、爱意和希望。
